昨天晚上,驚聞蘇暢,我的師妹,一位優(yōu)秀的科學工作者,不幸去世了,年僅33歲。
一時間懵了,怎么可能?她還那么年輕,那么朝氣蓬勃,那么精靈古怪!
腦子里充斥著初次見面時候的樣子,那個假小子樣的女生,白凈的臉,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睛,直立著的短發(fā),精干的夾克,寬松的褲子,差點以為是個小男生。一開口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。
后來的日子就是我?guī)е鰧嶒灒瑥淖罨镜姆肿由飳W實驗技術(shù)開始,一步步,大概帶了兩年,感情也好的很,那時候?qū)嶒炇疫流行“革命就是請客吃飯”,大家不時地出去聚個餐,師兄師姐請師弟師妹,都是吃貨,大快朵頤不亦樂乎。她們女生也會去卡拉OK,據(jù)說蘇暢的嗓子極好極好,我卻一直沒有耳福。
隨后我就讀了博,離開了原來的實驗室,不過還好在同一個城市,雖然都很忙,但是也能偶爾聚聚,吃個飯,發(fā)個牢騷什么的。
等她2010年畢業(yè)的時候,她就興奮地告訴我:“我到眼科醫(yī)院的研究所啦。”“嗯,工作這么難找,能到學校附屬醫(yī)院的研究所挺好。”我也不由地替她高興。她們這屆大部分去了醫(yī)院的檢驗科,她是為數(shù)不多的選擇了科研的人。
之后,就不斷得到她的新消息,偶爾是開心的,“我?guī)湍衬愁I(lǐng)導寫的標書中了國自然面上啦”,“我?guī)托聛淼暮w博士寫的標書中了國自然啦”,“師兄,我買房啦”,偶爾是抱怨的,“師兄,我累死了,實驗室啥事都得我管,招標,寫標書,做實驗”,“師兄,給我想個課題思路唄,我想得腦仁疼”“師兄,我還能不能去檢驗科,做科研太累啦”……
我偶爾也沖她發(fā)牢騷,她就會開著她的小汽車來找我,“師兄,咱吃好吃的去!比缓缶屠胰ツ骋患绎埖,點幾個菜,然后一頓狂吃,然后就豪氣地去結(jié)賬,“師兄,我掙的挺多的,我請你。”當時我的博士補助只有320,倒也能心安理得地吃下去,畢竟,自己的親師妹嘛,不是外人。
偶爾我也會關(guān)心一下她的私生活,“暢丫,趕緊找個男朋友唄!薄艾F(xiàn)在的男生都沒有男人樣,好吃懶做,沒有擔當,找他們干啥?”“那你看師兄咋樣?”她就一臉鄙視地看著我:“你?人還行,挺好,可惜,性格太面,不像個男人。”然后看著我哈哈大笑。
12年,我離開了天津,聯(lián)系得少了,不過偶爾還是有聯(lián)系,開心事,傷心事,更多的還是科研上的事兒。她還是經(jīng)常說想去檢驗科,“師兄,你說我能去檢驗科不?你說我考個博然后等畢業(yè)改行去檢驗科行不?”
……畢竟,其他幾個去檢驗科的師妹賺的錢和她差不多、甚至比她還多,壓力卻比她小的多。我也只能安慰她:“好啊,我支持你考博!
去年,她就興奮第告訴我,考上了博士,研究所的領(lǐng)導也支持她上博士,導師還要派她去國家蛋白質(zhì)中心去學液質(zhì)聯(lián)用,還說如果我有實驗需要可以去找她,還要給我介紹山西省眼科醫(yī)院的大夫給我做媳婦兒……
……
一轉(zhuǎn)眼,人怎么就沒了呢?一個小小的發(fā)燒,怎么就帶走了她呢?
那么年輕,那么朝氣,生活才剛剛開始,人生的路還漫長,還有你喜愛的科研,……
也許,她還年輕,資歷還淺,寫的標書她也只是掛個名兒,勉強算的上科研工作者,可她對科研對工作卻充滿熱情,盡管那么累,也偶爾發(fā)牢騷,卻初心不改……
親戚或余悲,他人亦已歌。謹以此文,紀念我的師妹蘇暢。
一路走好,愿天堂不用再做科研,你能放松地歌唱。(孔鵬洲)
蘇暢師妹,一路走好,愿天堂不用再做科研!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