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
留在深處都有愛
作者：祁山龍
有人在腰纏萬貫，一擲千金時，有人卻為此而掙扎在死亡線上。
你聽說過公主嗎？我說的公主不是那“刁蠻任性，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的皇家小姐；也不是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，高高在上的皇帝姐妹。”公主是一群生長在燈紅酒綠中的野草，寄生在都市夾層中的流螢，生活在“KTV、酒吧”中的陪酒女郎。她們都有一個嬌好的面容，一幅優(yōu)美嘹亮的歌喉，與迷倒異性的舞姿，及巾幗不讓須眉的酒量。
她們氣質(zhì)高雅，舉止得體；她們大多沒有受過太多的教育，卻有著家中久違的柔情與激情。
官場累了，商場倦了，情場困了，操著各種蹩腳的聲音的雄壯歌喉，拔地而起，如夜梟黑色的翅膀，碾過夜空。而后凄厲地一頓，在空中打上一個死結(jié)。發(fā)出一聲哀婉的啼鳴。
公主們?nèi)缁袒痰镍B雀，無狀地轉(zhuǎn)動怯懦的眼神，“ 一曲新詞酒一杯
， 去年天氣舊亭臺。 夕陽西下幾時回？ 無可奈何花落去， 似曾相識燕歸來�！睗M桌的瓶子空了，晃動著空空的身體，喂飽了公主們的酒量，在酒精中身來，潮紅的酒精迷亂了她們幽暗的神經(jīng)，“眾鳥高飛盡”無助的她們，那能扇動好弱小的翅膀。
好人王姐
王姐是我ＱＱ上的好友，初識她時，她的滄桑引起了我的興趣，我們象其他ＱＱ好友一樣，不冷不熱地談著，說些無關痛癢的話。好很冷靜，除了每天的例行詢問外，從未多和我談起過什么，如同徐志摩的詩句：輕輕的我走了／正如我輕輕地來／／輕輕地招手／不帶走一片云彩。
有一天，她忽然哭了，好說：這幾天她去了綿陽，兒子的前夫吵了架，五天沒有去學校，前夫打電話讓她回去的。一下火車，她看見在墻角的兒子，正佝僂著綣做一團。她說她的氣一下子全消了，好看著兒子，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。兒子告訴她，他拿走了八元錢，一頓一個五毛錢的電烤餅，今天是第五天了，他一點什么也沒有吃。我知道她說著說著哭了，因為好費了好大的勁才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將字打完。
為人父母，我深深地理解她此時的心情，她將兒子領到餐廳，好說兒子想吃什么都行。兒子怯怯地望著好她說，只要是碗面，能吃飽就行。她說，她含著淚，點點頭，看著孩子饕餮地將三碗面消滅干凈�？吹竭@里我突然有種莫名的恐懼，和為人父母的無奈的惆悵。我想勸解她，但我也生活在情緒里，我能說什么呢？
過了幾天，她突然失蹤了，看著她灰色的離線頭像，我在心里默默地祝愿，她們母子平安幸福。
誰在給我發(fā)一個窗口抖動，我一看是她，我突然有好多話想跟她說，孩子好嗎？學習進步嗎？家中怎么樣了？在我還未來得及說時，她說，她在ＫＴＶ工作，好是公主。我的心被揪緊了的疼痛，作為教育者，我想把所有的不滿和怨怒全發(fā)在她身上。但她幽幽地告訴我，她們這些出來混的人，每個人都背負著一個沉重的故事。她說，她就處在生命線上，她和死神只有一墻之隔，她說，她每天都在慶幸自己還能活著，每晚又總擔心會不會看到第二天的朝陽。
我說你怎么了，她嘆了口氣，笑了。她問我“我是一只小小鳥”聽過嗎？好與我共享了這首曲子，她說這是好自己灌的，我知道，她并不優(yōu)美，但很動聽。
遭遇美眉 為客戶做企劃案，剛剛放下手頭工作，ＱＱ上有人三番五次想加我。我從不挑剔別人，我的ＱＱ上限從１００升到２００，但還是人滿為患。她就是我ＱＱ好友中自然族的一群。
一會兒，她發(fā)來一張圖片：“寂寞難耐，期望你的撫慰�！� 我從未遭遇過如此尷尬的一擊。一向伶牙俐齒，口若懸河，妙語連珠的勁兒全沒了，竟然不知說什么好了。
后來，與王姐聊天，無意中說起，她說她認識美眉，是一個可憐的姑娘。我氣憤的心情才有點釋然。
美眉來自德陽，那里風景優(yōu)美，景色怡人，我在四川讀研究生時，在那里待過一段時間。美眉領著小弟，來到這個西部小縣城打工，供小弟上學。王姐說美眉和好一樣在KTV。我啞然，這以后又該是一個怎樣的故事。
美眉就這樣一邊工作，一邊供弟弟上學，姐弟倆相依為命。
原本這樣的生活不錯，平平淡淡，實實在在。
問題是，有一天，突然聽說弟弟進了派出所，說弟弟偷人家的電動車，處理的結(jié)果是罰款二十萬，處有期徒刑三年。我不知道美眉聽說這事的如何心痛，好見到小弟時，小弟已泣不成聲，告訴她，如果他買了錢，姐姐就不再陪客人喝酒了，也不再挨打了，他可以沒有自己，但不能沒有姐姐。
他說，他每次回家，他總是看著姐姐的臉色，他清楚姐姐內(nèi)心的痛，他不上一次地靈魂在發(fā)抖，心靈在顫栗。有時夢見姐姐踉踉蹌蹌在別人的狂笑聲中一杯杯烈酒灌下肚去，他不止一次夢見姐姐披頭散發(fā)，被人打的面色紅腫、他都哭著從夢中驚醒。
他說，他只要有了錢，姐姐便不陪人喝酒了，也不挨打了，即使他終老獄中，也是一種超脫。
我坐在桌前，我看見兩顆哀憫的心如何緊緊地扶在一起。此后的情況，我無從知曉，美眉也象從人間蒸發(fā)了一樣，再也沒有遇到。
————
每次當我駐足于那些燈紅酒綠的門前，當我看見那些來來往往的客人“夜未央”時，當我陪著兒子讀書寫字，說笑談天時。我總想起那些生活在城市深處的人們。
她們撣去心靈的愁云，彈去眼角的熱淚，與君共舞。
只有遠方的白云知道，只有天空的明月知道，尋深埋于心的痛楚與哀怨。
今天，是平安夜，平定安然，平安夜，美滿祥和。今夜，我如安徒生筆下的小女孩，燃起一簇火柴，愿天下人平平安安，愿祖國繁榮昌盛！
（本文來自：詩道中華）
關于作者：祁山龍，曾用筆名祁夢，中國詩歌學會會員，著有詩集《在詩藝的天空中騰飛》。
祁山龍：留在深處都有愛 | 
收藏
分享
支持
反對
提升卡
置頂卡
沉默卡
喧囂卡
變色卡
千斤頂
照妖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