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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科技工作者應關注大問題 王元豐 北京交通大學教授 不久前，中國召開了全國科技創(chuàng)新大會、中國科學院第十八次院士大會和中國工程院第十三次院士大會、中國科學技術協(xié)會第九次全國代表大會。這樣四個重要會議一起隆重召開，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會上宣布了：中國到2020年時進入創(chuàng)新型國家行列，到2030年進入創(chuàng)新型國家前列，到2050年成為世界科技強國，三步走的戰(zhàn)略目標。這樣重要的創(chuàng)新國家發(fā)展目標，對未來中國的發(fā)展將會有巨大的影響！那么中國的科技界為此做好準備了嗎？沒有人對此做過評估，但是，我覺得有一個方面中國的科技界要加強，那就是要關注重大問題。 學術會議是科技工作交流的重要平臺，對推動科技工作至關重要。但是，目前中國的很多學術會議，討論對行業(yè)、學科有重大影響問題較少，具體科技成果展示交流較多，這樣的學術會議存在不少問題。去年我參加了幾次中國的香山科學會議，今年作為發(fā)起人和會議執(zhí)行主席之一，組織了以“土木工程可持續(xù)發(fā)展面臨的挑戰(zhàn)和應對技術路徑”為主題的第559次香山科學會議，我覺得中國科技界的學術會議應該特別發(fā)揚香山科學會議的精神。 香山科學會議（以下簡稱香山會議）是由中國國家科技部（原國家科委）于1992年倡導發(fā)起，在中國科技部和中國科學院的共同領導和支持下于1993年4月正式創(chuàng)辦，是以探索科學前沿、促進知識創(chuàng)新為主要目標的高層次、跨學科、小規(guī)模的常設性學術會議。香山會議很值得中國科技界借鑒。 首先要關注科學前沿和行業(yè)的重大問題。為什么這點非常重要？因為目前科技界的學術會議，無論是國際的還是國內的，絕大部分是專業(yè)性的學術會議，討論的主要是本專業(yè)的問題。圍繞本專業(yè)的問題進行學術交流有有利的一面：參會者是“小同行”，可以集中對個人感興趣的問題討論。但是如果一個科技工作者平時埋頭于實驗室的具體科研工作，到外面參加會議也只關心自己感興趣的問題，那么，誰來關心本學科、行業(yè)的前沿和重大問題呢？上世紀末，中國國內討論要開展素質教育時，批評當時的教育是“狹隘于技術narrowly technical”，比如，土木工程專業(yè)不會教環(huán)境專業(yè)相關的知識�，F(xiàn)在中國的科研也存在“狹隘于技術”的一面，不少科研人員眼睛只看自己興趣或利益范圍內的問題，對此外的事情沒興趣，這對于科學研究是不利的，對建設創(chuàng)新型國家更為不利。 另外，即令是本專業(yè)的會議，一般大會（全體會議）有幾個大會報告會，然后分成不同的專題討論開分組會。會議又分得很細，存在“技術上狹隘technically narrow”的問題。而這方面在大會或者全體會議上的主旨報告（keynote speech）或者邀請報告上問題更為突出。按理說作為學術會議尤其是那些學會的大型年會上的主旨報告，報告的內容應該很廣泛，對本學科或行業(yè)的發(fā)展能夠有所總結或展望。但是，現(xiàn)在很多的主旨報告就是講自己的研究工作，前沿性會有一些，但只是在點上，戰(zhàn)略性很不夠。而香山會議，首先會議的主題是學科前沿或者行業(yè)重要問題，關鍵是會議對的報告要求基于對已有進展進行總結和評論，展望未來的發(fā)展趨勢，剖析關鍵的科學前沿問題及其解決方法，探討學科新生長點。這很值得中國其他的學術會議采納！不是所有的學術會議都要討論本學科或行業(yè)的大問題，但大型學術年會或國際會議上的主旨報告，要能夠提供讓科研工作視野更開闊的內容。習近平主席這次在講話中說：科學技術是世界性、時代性的，發(fā)展科學技術必須具有全球視野、把握時代脈搏，及時確立發(fā)展戰(zhàn)略。比較起來，中國科技工作者差距不小。 還有，學術會議要更多地交流思想。這對于學術會議是問題嗎？學術會議不是在交流思想嗎？應該說國際會議也好中國的學術會議也罷，很多科技的學術會議思想交流不夠！因為現(xiàn)在的學術會議主要是交流成果。報告人首先要有成果，才能夠在會議上報告。所以絕大部分報告是在講：自己是通過什么樣的實驗和計算，用了什么研究方法，取得了怎樣的成果。如果你對報告人的工作感興趣，會上也會提供討論的機會。但是現(xiàn)在學術會議日程一般都安排的很緊，一個報告后一般只留幾分鐘的討論時間，會上很難交流充分。而香山會議的做法很有特點，會議報告與自由討論時間大體為1 : 1至1.2。會議要求與會者在討論中言簡意賅，不宜過多展示過去已經發(fā)表的成果，而以過去研究積累為基礎，涵蓋最新信息，把握最新動向，發(fā)表新的見解。這樣與會者能夠有較為充足的時間交流思想，讓不同的觀點碰撞，對把握目前相關科研存在的問題、未來發(fā)展的趨勢非常有益。本來學術會議有不同的類型，如果說一些正式的年會（conference）要一板一眼的進行，那么，那些論壇（forum, symposium）尤其是工作交流會（Panel、workshop），應該開的生動活潑，讓思想交流成為主流，而不僅只是技術的具體細節(jié)和成果。 最后，學術會議還要進一步發(fā)揚學術民主�，F(xiàn)在的很多會議，尤其是中國國內的會議，一般都是先由院士、大牌教授或專家作報告，很多大牌專家做完報告就走人，與年輕的學者或學生交流的機會較少。即使有提問，對專家報告的內容有不同意見，一般在會上現(xiàn)在也不會提出特別尖銳的問題。而且學術會議越是到后期，資歷深點的學者越少，往往是那些正在攻讀學位的研究生，還留到會議的最后聽報告。中國這樣的學術會議風氣需要改變。香山科學會議主張學術平等，會上不稱院士、不叫官銜，參會代表一律平等。在會議代表的構成上也要求老中青相結合，鼓勵參會代表對原有理論提出質疑，提倡發(fā)表不同意見和提出非常規(guī)的思考。這樣的學術會議風氣應該得到弘揚，寬松、平等、嚴謹的學術環(huán)境，才最有利于創(chuàng)新思想的產生！ 要建設創(chuàng)新型國家，尤其是要建設世界科技強國，必須有一支視野寬闊、思想活躍的科技人才隊伍，這方面中國還需要加強工作！ 新加坡《聯(lián)合早報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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